老郭之所以能够把他所有的骗术以及治癌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给我，主要还是因为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在社会上有很多朋友，在我们市可以说得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我能帮他的也只有我的专业特长了。那个女店长比我还小几岁，大概20出头的样子。而老郭已经50多了，足够做她的父亲，所以两个人在生理上的不和谐不言而喻。这点从老郭自己配制的装满蛇龟枸杞人参的那一大瓶药酒也可以间接证明。不过，似乎药酒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你有时间应该多研究研究中医的房中术，肯定会对你现在的专业帮助很大。”饭局上，他拉着长音抑扬顿挫地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很多时候人的自负源于心底深深的自卑，只不过用虚张声势来掩盖罢了，老郭就是这样。我还感觉到他找我喝酒除了我俩酒量相当，以及所谓的感恩之外，更深层次的则是因为我是专业医生，能获得我的认可，无疑会增加他的自信，以及认同感或者说征服感吧。因为和他在一起喝酒海阔天空的聊很愉快，所以我也就乐得送他这个人情。在大的方向上我尽量顺着他的意思，在小的问题上偶尔坚持一下我的原则，也给他增添些难度和乐趣，而不是一味简单逢迎。他从不向我请教问题，每次都用这种欲擒故纵的套话方式，这次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现在我的那本《现代性医学》还没有读透。再说我的中医底子比较差，研究中医经典有难度。”我谨慎地同他周旋，不过说的也是我的心里话。

“中医博大精深，不可不学。西医不过才出现一两百年，无论是从理论还是实践都差得远哩。中医补肾效果显著，西医在这方面有什么新的研究成果吗？”他摇头晃脑地说，像是个面试官。我知道下面该进入正题了。

考虑到他年纪大了，药物的副作用对身体的伤害比较大。另外，那本《现代性医学》里面的药物确实很难买到，我也没有给人用过，不知道具体疗效如何。最后我简单地给他介绍了几种行为疗法。也就是利用西医神经电生理学理论，配合敏感部位和意念来控制身体和进程的一种辅助方法。与其说是介绍其实不如说是推荐。虽然他脸上始终流露出不屑的表情，但眼神却显得异常专注。大概一个月以后，在和老郭还有那个女店长的饭局上，我知道了我想要的答案。

平时我和老郭吃饭只有我们两个，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她会来。她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从中我感觉到有些感激、有些期待甚至还有些渴望。我明白我给老郭推荐的疗法奏效了。脑海里想到老郭遵从我的理论指导按部就班的样子，成了一个被我编程控制的机器人，心里就暗暗发笑。不久，那个女店长的机会就来了。

老郭接了一个电话，要出去帮朋友个忙，过一会儿回来。房间里只剩下她和我。她先是说自己打算考执业医师，问我需要学习哪些课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聊，过了一会儿又问我有没有时间辅导她。我的思绪很乱，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胡乱应付她。最后，她索性直接坐到了我旁边，把手放到我的大腿上，上下滑动，说：“哥，你的裤子很好看。多少钱买的？布料也不错。我打算给郭老师也买一条。”由于职业的关系，我曾接到过很多暗示，不过这是最直接最粗暴的一次。我借口去洗手间，匆匆起身，留下她悻悻地坐在那里。

我虽然不是令狐冲郭靖那样的正人君子，但并不意味着我没有原则。她不是我的菜，中间我也感受不到有任何征服感和仪式感，所以兴致索然。最主要的是我还是真心地把老郭当成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们很多观念和想法都不同，大概就像令狐冲和田伯光吧。如果女店长真的能把老郭的那套哲学领悟透，用点欲擒故纵之类的计谋，我估计我也只能将计就计、束手就擒了。之后，她又给我发过好多条态度暧昧的短信，我也都没有回。再后来，老郭同时请我和永利去他家吃饭，是关于女店长的事儿。

老郭其实早有家室，在农村的时候就有一个老婆和三个儿子。其中，大儿子因为下雨天在高压线附近打羽毛球被电死了。在进城发达了之后，老郭就甩了原配老婆，找了一个女人同居，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后来老郭找到了女店长，又把上一任甩了。前几天，店长的父亲和哥哥从老家过来找到老郭，要他给店长一个名分，一个说法。不知道当时他们具体怎么说的，反正老郭态度很是强硬。两家人闹得不欢而散。这次吃饭就是要我们帮他俩做个调停。

饭桌上，永利的观点很明确，就是应该坚决分手，因为两家已经闹成了这样，以后也不会再有好结果。而我的意思则是能合则合，有情人终成眷属（其实也未必有情。对他俩来说只是男人贪色，女人贪财。）。可能是我内心深处在感情方面缺乏安全感吧，我最受不了男女分手。曾经恩恩爱爱、朝夕相处的两个人，就此天各一方，分别走入各自的世界，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想想我都感觉是场噩梦，令我窒息。因此，琼瑶剧始终是我给自己设定的禁区，不可逾越丝毫，不然轻则粉身碎骨，重则魂飞魄散。

困扰着我的另一个情结就是从一而终。我有个高中女同学，霞，也是我后来大学的同学。她的男朋友小毅也是我的哥们儿。霞在一场车祸中不幸离世。过了一年多，我碰巧看到了小毅。他心情好了很多，邀请我中午和他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吃饭。“霞又活过来了？！”我惊诧地问。“难道霞去了，我还得跟着殉葬不成？我就不能再有别的女朋友了？”他反问我道，表情显得哭笑不得。我才反应过来，世间事不是像童话故事，或者神雕侠侣里面描写的那样可以不离不弃、生死相许！

“你为什么非得让他俩分手？”借着出来抽烟，我问永利。

“难道你看不出来老郭要把她甩了？”看着我迷惑的眼神，他继续说，“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狠下心来和她家人吵架。”

“哦……”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茫然地站在那里。

“你真是个呆子，还想劝和，老郭估计被你气死了。”永利嘟囔着说。

“饱汉不知饿汉饥呀。我只是推己及人罢了。”我无力地抵抗着。

“什么？老郭是饿汉？”他冲我翻了个白眼，又说，“我看你这是饿汉不知饱汉撑！老郭明明吃不下了，你还要喂他，不把他撑吐才怪！”

从那以后，过了很久我才想明白，老郭之所以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分分合合丝毫不拖泥带水，只是因为他把女孩或者说女人当成了没有感情和思想的工艺品。每个人除了外貌和身高之外，对他毫无差别，因此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念及半点情份，就像是一个个外形迥异的充气娃娃。而对于我来说，我所喜欢的女孩我都会把她当成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每一个都独一无二、不可复制、无法替代，所以才会为之如痴如狂、心力交瘁。

不过，老郭并没有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就像辩论会要有正方反方才热闹才正式一样。最终他俩还是和平分手。有时候我也会想那次和女店长吃饭，为什么老郭会突然神秘地走开，会不会是他的甩锅之计？真是细思恐极！不过幸好我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老郭为了感激我“传授”给他的房中术，也就乐得把自己的超级骗术以及治癌的秘密向我全盘推出。（未完待续）

那是在一次只有我们两个的饭局上，老郭和我都喝了很多酒，他当天兴致很高。我觉得解开他的那些秘密的时机到了。

秘诀（一）：自信

“郭老师，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为什么你开的几千块的方子基本都很少失手，我开出几百块的成功率都很低呢？”我先是从小问题入手循序渐进，而且也没忘给他戴上高帽，满足他的虚荣。

“我看过你给患者看病。我觉得你主要是自信不够，因为你总是说‘应该能好’，‘差不多能行’。你想想如果你是一个患者，去一个医生那里，他告诉你用他的药差不多能行，你到我这里我告诉你肯定能行，你选哪个医生？”他推心置腹地说道。

虽然感觉他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倒是。不过不管什么药。都是有一定治愈率的，不可能有百分百。如果他治不好回来找我，那又怎么应对呢？”

“这你就不了解了。中医里有很多禁忌，什么酸的不能吃、辣的不能吃、鱼不能吃、羊肉不能吃、母猪肉不能吃等等。如果患者回来说药没效果，你就可以义正言辞地说他肯定是犯了禁忌。这么多禁忌他肯定记不全，所以这件事情是没人能说得清楚的。只要你有足够自信，就永远不会翻船。”他摇头晃脑地说，显得甚是得意。

说到这里我回想起一次我看到的老郭诊病的经历。当时是有个患了眼疾的病人来诊，老郭信誓旦旦地承诺吃他一万块的药以后肯定根治，并发誓说如果没效果老郭就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给患者换上。我还真不知道中医里有换眼术一说，西医里现在好像也没听说有全眼移植，只听说有角膜移植。我觉得老郭的自信其实是来源于无知，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吧！很多西医里的绝症，都有中医敢称包治，这里的真实程度很值得怀疑。中医的水真深啊！不过这种自信最后也害了他自己。

 
 

秘诀（二）：仪式感

“你知道你除了自信还差什么吗？”老郭酒喝得很尽兴，也可能是我的提问搔到了他的痒处，让他欲罢不能。一个人能让秘密老老实实呆在肚子里也是一件非常煎熬的事。

“还差什么？”我干了一杯酒，故意装作傻傻的，一脸茫然地问道。

“仪式感！……仪式感！你知道我的屋子里为什么挂满锦旗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两个美女助理吗？你知道为什么我给人看病的时候都要嘴里念念有词吗？”他连珠炮式的发问过后，意犹未尽地又开启了一瓶五粮液，为自己斟上了满满一杯。

其实我自从第一次进入他的诊所就意识到了。满屋的锦旗把三面墙遮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有些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专业制作锦旗的作坊。还有两个美女助理为他忙前忙后，主要也就是时时刻刻见缝插针地向患者介绍和吹嘘老郭的“高超医术”和“丰功伟绩”。每次他给患者诊脉，总要装作无意之中念一些中医的口诀或者是中医典籍上的片段。不管和病情相不相关，他都要云山雾罩地嘟囔上一通，有点像巫师作法，在我看来滑稽可笑。但是在患者看来确实是高深莫测、医术精湛。

“其实患者来看病，都是抱着一线希望，都希望找到好医生，把病治好。只是医生很多，选择很多。他需要你给他一个让他信服的理由。既然医学他不懂，我就只能从他能看到、感知到的那些外在的东西来包装自己，给他这个理由。”看着我默不作声，懵懵懂懂的样子，他很是得意，端着酒杯，堆坐在椅子上说道。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的酒劲上来了。兴奋之下，他把他那头油光湛亮的周润发式的大背头揭掉，露出了光亮的脑壳。看来老郭还真是敬业，堪称是包装到头发呀，比武装到牙齿还厉害！在这么多精心的准备和设计下，难怪患者在他面前只能束手就擒，做到快速银行账户清零、钱包瘦身，永不反弹！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老郭的这份诚意和对我的信任，为了教育我不惜让我见识了他的秃头，这简直比让一个第一次和我见面的处女在我面前脱光衣服还要难上不知道多少倍！

 

秘诀（三）：话术

“你觉得用中医看病和西医看病哪个难？”他继续发问。

“当然是中医，因为中医都需要靠望闻问切，还要面临患者很多刁难。”我一本正经地答道。

“非也！非也！西医只能根据现有的研究成果，对医生约束很大。中医就可以根据自己理解，天马行空，为所欲为。这就像魔术戏法一样，看起来很神秘，其实说透了很简单。”他呷了一口酒，欲言又止，等着我的高帽。

“是啊，对郭老师这样的世外高人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对于我这样的笨人就是难上加难。尤其是中医诊脉。”经过长期的锻炼，我已经可以做到在他面前把这些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诊脉不是万能的。三分靠手、七分靠嘴啊！”

“如果患者不说话，就让你诊脉，又该如何？”

“也不难，虽然他不说自己的症状，但你诊脉的时候可以问，他只需回答有或者没有就行。”

“那如果诊脉之后，我问的对方都说没有岂不尴尬？”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内心的焦虑。

“通常患者都会有失眠、头晕、没有胃口这些症状，先往这些问题上问。他认可之后心里的防线自然就慢慢松动瓦解了。”

“如果他说没有失眠或者头晕这些症状呢？”我的理工男综合征又发作了，不依不饶地问。

“那也好办。如果你问他是不是睡眠不好，他说睡眠还可以，你就可以说‘这也难怪，根据脉象来看你的睡眠应该有问题，但你感觉还好，那就说明其他方面出了岔子。再说点他不懂的医学术语什么经络脏腑的解释搪塞一下，就可以蒙混过去了’。这样一来你并没有否定之前的判断，反而是两条路都被你堵中了，显得你一切尽在掌握。同时也为下一步开大药方做好了铺垫。”到此，我对他除了崇拜还是崇拜，不过更厉害的杀手锏还在后面。

“那举个极端的例子，比如说我问了5，6条症状他都没有，并且他开始对我的医术有所怀疑了。当时旁边还有很多其他患者在场，我如何来控制局面呢？”这基本是我能想到的最强杀招了，估计老郭也得费一番心思了。没想到老郭毕竟是见多识广，只是淡然一笑展现出了大将风度，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那就只能舍卒保帅了。你可以大声地跟他说，并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不用治了，你可以回去了！你的病我一清二楚。你这个人就是太固执，无论对谁都从内心里充满抗拒！你的症状和问题我都说出来了，你就是咬着牙不承认。人家说东你非得说西，人家让你打狗你非得去骂鸡。你自己不想治，谁又能治好你呢？你回去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等想治了再回来找我。我一定能给你治好。’这样虽然舍掉了他这一个无所谓的卒子，但依然可以保全自己的面子和权威，不影响后面的其他病人。”闻听此言，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感觉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痴痴地看着他，就像是郭靖遇到了洪七公、令狐冲遇到了风清扬，潘金莲遇到了西门……，sorry，最后一个好像扯得有点远。

 

治癌

传说中的老郭能治愈癌症，是我最感兴趣的神秘地带，我自然不会放过今天这样的大好机会。“郭老师，外面传你能治癌。癌症中医真的能治吗？”我接着酒劲儿问道。

老郭打了个酒嗝，揉了揉胸脯，缓了一会儿，一边摆手一边说：“治不了，治不了。要是能治癌我早就获得诺贝尔奖了。”

这个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也使我大失所望。“那外面都说你能治……”

“屁！我就是吃这碗饭的。能卖药和能治病是两回事。我虽然治不了，但钱不能不赚。”

“那你就不怕治不好，患者人财两空找你麻烦？”我的理工男综合征再次无可救药地发作了。

“不怕！不怕！不是猛龙不过江啊。既然我吃这碗饭当然有办法。治病不是靠药，主要是靠这个……”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继续说，“大家都知道癌症治不好，或者说不好治。绝大多数家属也都知道，只不过拗不过患者求生心切，花点钱做个样子，以尽人事。治不好，也就是患者死了。死人是没法找你麻烦的，家属对结果也心知肚明，自然相安无事。”

“那如果遇到较真的家属呢？说能治，以后会有麻烦。说治不了，搞得自己很没面子。那怎么办？”反正今天也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也不用怕！我先是察言观色，发现家属如果是这样的，我就告诉他：你这个病来的太晚了，到谁那里都治不好了。如果你能早两周来我肯定能治，现在就只能听天由命，我尽量来治，治好了是你命好不用谢我，治不好也怪不得我。”

大师！大师！国宝级大师！我衷心地觉得这辈子老天让老郭当个江湖郎中真是太委屈他了！人不可与天斗，老郭真是生不逢时啊！凭他的水平和能力，如果有关系，当个外交部长之类的绝非难事。

“不过我也确实治好过很多癌症患者。”他盯着酒杯，自言自语道。

“真的？”我的眼镜都快掉到地上了，也就是所谓的大跌眼镜。

“没错！得了癌症不是百分百死人的。有些癌症患者会自愈，虽然几率很低。但如果找你治的患者数量也可以说样本足够大，这部分人也就不算少。一传十，十传百，也就变成神话了。”没等我张大的下巴复位，他继续卖弄地说，“还有很多所谓得癌的患者根本就不是癌，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所以我把自己包装得越好，药卖得越贵，对他的心理暗示作用就越大。解决了他的心结，所谓的癌症也就自然不药而愈了。”听罢此言，我只能在心里由衷地赞叹：老郭啊老郭！连医学里的最高内功心法——心理学，里面的幸存者偏差和安慰剂效应都可以应用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真是令晚辈肃然起敬啊！

心态

看着我发呆的样子，他冲我微微一笑，说道：“凭你的悟性和学识，学会这些技术和技巧都不成问题。但是……”他顿了一下，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直入内心，继续说，“你最大的问题是心态。你必须心狠手辣，时刻牢记：你不宰他，他出去也得被别人宰，也许被宰得更狠。就像鲁迅阿Q正传里面说的‘和尚碰得小尼姑为什么我阿Q碰不得？’大丈夫不要太纠结，一将成名万古枯，什么时代都是这样。弱肉强食，这就是他们的命！”

对此，我实在不敢苟同，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他对我的坦诚和关心以及肯定。当时微信刚刚兴起，我给自己起了个“医者父母心”的昵称，把他加为了好友。

老郭之死

虽然经过了他的辅导，但确实正如他所言，我的问题出在心态上，所以很多年来也没有太大长进。我们的关系若即若离，一直维系到我出国。出国前夕最后一次喝酒，他还极力挽留我说国内机会很多，像我这样有能力的只要像他一样心狠手辣不愁没钱赚。可惜我去意已决，只能跟他洒泪而别。他的生日是正月十六，每年我都会在这一天打电话给他送上生日祝福。但去年正月十六的电话却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后来据知情的朋友说老郭死了，死于糖尿病并发肾衰竭。原本通过西医胰岛素注射治疗完全可以把病情控制住，但他讨厌扎针，并过分坚信和痴迷于自己的中医技术，用了很多毒性很大的蝎子蜈蚣之类的药材，最终加速了肾脏衰竭。就像很多所谓的“伟人”一样忽悠别人忽悠久了，把自己也忽悠了，以为自己真正有了超乎自然的能力，可以为所欲为。正所谓尘归尘、土归土吧！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老郭以伪中医开始了自己真正的人生，也用伪中医为自己的尘世之旅画上了一个句号。至于是不是个圆满的句号，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后记：

这篇传记的真实度高达95%以上，除了个别地方为了叙述的便利略作修改以外都是真人真事，连姓氏都没变。写这篇文章也算是对老郭的一种变相的祭奠吧！我对他的感情也非常复杂，他对我犹如朋友和慈父一般。尤其是在我刚刚踏入社会的迷茫阶段，他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和鼓励以及指导。刨除他对患者的心狠手辣，对女性的始乱终弃以及在医学技术上的先天不足之外，我觉得他是个聪明人、勤奋的人，也是一个成功的人，一个良师益友。总的对他的人生感慨还是生不逢时，如果有更好的社会环境，他早年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凭借他的过人才智一定可以为社会为人类做出更大的贡献，而不是一个所谓的“名中医”！